叹息山川

WE DON'T TALK ANYMORE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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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DAAAAAAAAAANKE!!!(谢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谢！！！)

楚子航终于才笑了一下。路明非难得的小调皮，他总是珍惜的。

路明非紧张地和楚子航道别，绷着嘴角，十指在键盘上乱点。他看着屏幕上公事公办的芬格尔的联系方式，为了论文焦急得不得了的劲儿已经没了，紧张也缓缓过去，空留他一个人回到惯常的疲惫懒散。

他一手把发圈从小揪上顺下来，随后摘取了平光镜，很快双肩也塌下去。

他还以为自己做了件多勇敢的事，可是楚子航一点点冷淡就足够他难过了。

芬格尔加了楚子航FB好友，但是从来没说过公事以外的话，大中午睡醒，居然收到一条来自楚子航的消息：“路明非会加你，你尽量帮帮他。”用意叵测。

路明非又是哪个？

他搓着鸡窝头想了半天没有想起来，索性没有理会。下午还真的有个叫“LU”的ID来加他，备注就是“路明非”，头像是一杯阳光下的橘子汁。

“Hallöchen！！”（雷猴！！）通过后对方主动发来问候。

芬格尔迟疑，感觉这个人可能认识自己，但实在不知道是哪位。他迟疑地回复：“Halla?”

LU：“不好意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留德部一个交流会上见过。”

芬格尔一看有点傻眼，他就爱装得人模狗样去留德部搭讪无知帅哥美女，没有上百也有几十，没想到还有这么陈世美的一天。

Finger Von Frings：“呃，不好意思？”

LU：“呃不记得也没关系，其实是有件事想请您帮忙，完了以后请您吃饭。”

芬格尔看到忽然官方起来的“您”，摸着下巴陷入沉思。楚子航介绍来的人，果然跟他一样怪怪的。

Finger Von Frings：“ummm没关系，有什么可以帮你。”

Finger Von Frings：“楚子航也关照过我帮你的，算他头上好啦。”

对方忽然发来一长串感叹号，然后控制不住“echt？”（真的吗？）了好几次，总之忽然变得兴奋起来。那杯橘子汁，好像都要在大太阳底下跳起舞来。

芬格尔觉得自己抓住了一线窾会，很逗弄地回复：“是的，还特意交代，都不像他了。”橘子汁回了一串笑的拟声词。芬格尔发觉自己忘了对方这一茬似乎被成功糊弄过去，感到十分满意。

他看出来橘子汁和楚子航颇有渊源，说话也真心实意了一点：“我能帮你什么？”

橘子汁说：“我之前在德国有一个Vorlesung，期末论文是关于《尼伯龙根史诗》的，但是被教授判回好多次。我并没有特别理解这个故事，你作为母语者应该比较熟悉这个故事？”

芬格尔一看不是大事儿就放心了，看在楚子航的面子上答应了。

路明非心头大石落下，满血复活，小揪重新扎起，平光镜戴上。他心里甚至有个小人，不合时宜地欢呼：耶耶耶耶耶楚子航没有不理他！

芬格尔很快整理好了资料给他，两人约在校内咖啡厅见面。芬格尔看见路明非的脸的那一刻总算想起初次印象，又来了点兴趣：“你在德国有被男生追求过吧？”

路明非内心翻了个白眼，他这么容易被人看出来是gay，当初见天儿和楚子航腻在一起时追楚子航的女生怎么看不出来。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们，“芬格尔笑着用手在两人之间来回指了指，”就喜欢你这类的啊。“

路明非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这样的调戏，桌子忽然被敲了敲。两人都抬头去看，均是大吃一惊，不知楚子航为何从天而降。

“顺路。“楚子航冷淡地解释，”资料都拿好了吗？“

“嗯。“路明非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反应一下。

“走吧。“说着拉起路明非。

芬格尔好整以暇眨着一双绿眼睛看着他们俩，看戏之余还给路明非抛了个wink。

出了咖啡厅，楚子航低声说：“尽量不要和芬格尔走太近。“

“哈？“

“听见了吗？“楚子航甘脆停下，望住路明非。后者缩了缩脖子：”噢。“他也看出来芬格尔是”撩“的人格，自然不会走太近。但是，楚子航似有若无的怒气，拉着他走时故意抓住手腕和手掌之间的姿势，都让他的心跳个不停。芬格尔还发消息说这次帮忙记在楚子航头上就好。

一觉睡醒路明非还在琢磨这件事。

他觉得自己要镇定一点，于是他很镇定地拨通了陈墨瞳的电话，趁着出差的恺撒还没回来，约她再出来一次。

陈墨瞳弹了弹路明非头上的小辫子。他今天绑了个小揪，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镜，上身是粉色T恤，腿上是白色短裤，再蹬着白鞋，很日系。

“变风格了？这么穿挺好看的，显小。”

路明非很顺应她，双手像朵花儿似的撑着脸，故意说：“姐姐包养我吗？”

陈墨瞳露出见鬼的表情。

路明非哈哈大笑。

“你今天干嘛这么高兴？楚子航强迫你了？”

路明非皱眉：“师姐你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

“不吗？你看你穿成这样，还约我出来吃饭，像不像一对高高兴兴的小gay蜜。”

“不。”

陈墨瞳眼见一行走一行侃大山，好些小姑娘眼睛往路明非身上瞟，然后来到自己身上，带着许多审视，最后又回到路明非身上。

她最是喜欢这种场合，适合她兴风作浪。

“李嘉图。”

忽然被叫住的路明非回头：“嗯？”

“你男朋友最近在忙什么啊。”

路明非的五官很颜艺地皱到一起，他已经懒得纠正楚子航不是他男朋友了，诺诺总是这样故意说错逗他。于是他直接说：“不知道啊，他总是很忙的啦。”

“噢。”陈墨瞳瞟了一眼偷看的女孩们，发现有一部分的目光更热切了。她一挑眉，没忍住给对方比了个大拇指。

路明非和陈墨瞳去吃东南亚菜，他们都很喜欢某个酸酸的像面条的东西，路明非拿叉子卷得不亦乐乎。

陈墨瞳很久、很久没见过路明非这么纯真的样子。上一次可能是他读大一，刚和楚子航在一起的时候，眸光闪亮，红润的嘴唇整天都挂着笑，嬉笑怒骂，茶淫橘虐。

路明非弄了好一会儿，不见陈墨瞳说话，抬头看她：“怎么了？”

陈墨瞳移开视线，避重就轻：“没什么，看你挺幼稚的。”

路明非笑了笑，没有反驳，低头吃了几口。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手松松地握着叉子，说：“老大出差好久了，你想他吗？”

“不想。”陈墨瞳见路明非嘴唇动了动，皱着眉打断他，“你可别说我冷漠什么的。有人觉得想念可以寄托情思，表达在乎。但在我的感情系统里没有这套说法。”

路明非点点头：“我以前很羡慕你们谈恋爱。可以很轰轰烈烈，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剧本，我的剧本就很平淡，他甚至不肯让别人知道。”

“路明非...”陈墨瞳不赞同地制止。

“放心，我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路明非说，“虽然你也吐槽楚子航，但为什么好像一开始就认定他会和我走下去？”

陈墨瞳难得感性地说：“因为我知道他很爱你啊。”

“他是个闷葫芦，你是个锯嘴葫芦。一年前你走了，他觉得所有事都是他的错。他还来找过我，你不知道吧。他跟我说他知道错了，我问他哪儿错了。他明明可以说很多吧，比如深柜，比如拒绝女生不够透彻，但他说...”

——“我不够疼他。”

——“我真的知道错了。”

——“WE DON’T TALK ANYMORE.”

诺诺说：“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选择和恺撒结婚吗？因为他好傻，特别幼稚。他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但在我面前就像一个二愣子。一颗心系在某个人身上才会一看见对方就露出最幼稚最接近婴儿本真的一面，占有欲啦、希望被宠爱啦、吸引对方注意啦。这多幸福啊，是不是？”

“趁你还有得奉献，对方也愿意奉献，互相贴近，多好。“

“你是不是被楚子航收买了。“路明非摇摇头，转念一想，其实他潜意识早就接受”楚子航在苦苦挽回“的事实，自己却拒不承认。他也好幼稚。

“晚饭我还是不和你吃了，我要回学校吃山西师傅的砂锅。“

LU：晚上我还想吃砂锅，你能帮我点菜吗  right now

CHU：好  right 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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