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山川

wb: @BAERLAUCH
I don't give a shit you like it or not.

楚路 beautiful things 07

Kahlil Gibran:

Death changes nothing but the masks that cover our faces.

The woodman shall be still a woodman.

The ploughman, a ploughman.

And he who sang to the wind shall sing it also to the moving spher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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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路明非不知是欣慰好还是惊讶好,“依然在一起吗?”

“是。”楚子航说。

“好神奇。”路明非愣愣地叹了一句。楚子航看着他,很喜欢他这样子,不要那么强势,有点傻。“你信什么教?”路明非又问。英国在大刀阔斧的宗教改革后,几乎将非国教的教派都视作不入流的异教,所以这个问题其实是无意义的。路明非就是想求个心安。

“国教。”楚子航说。

“你能接受自己的朋友是同性恋?”

楚子航心想这没什么,嘴上说:“The Lord will make us a way to go.”

路明非认真的看着他,叹道:“你的心胸倒是宽广。”

他们走进院子,刚好小Madam连根揪着一小棵植物端详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有成就感。看见路明非,也不是很吃惊。

路明非本来有点尴尬,在大流氓接过小Madam的植物并将人也拉到怀里响亮地亲了一下后,他就释然了。这两个人还是咋咋呼呼地相处,可以旁若无人,像长不大一样。路明非想其实大家都还是那种臭模样,只是有人很幸运,一直坚持住了;有人在遇见合适的人时,才能做回那个自己。

“你毫无长进,还是一样臭不要脸。”路明非调整好表情说。

“而你也依旧单身至今。”大流氓反唇相讥。

“不一定吧?”小Madam忽然插了一句,眼光如炬瞟向木头一样的发小。

“我在军营里可不像你寻欢作乐。”路明非反驳。

“所以我抓得挺牢的,现在那个欢和乐都在我旁边了。”

“停止你们。很冷,进屋子。”小Madam把植物重新接过去,大流氓用唯一的手揽住他,另一边肩膀的大衣滑下去。他已经坦然习惯了这样的笨拙,小Madam在他身前帮他把袖子重新搭好。

路明非落后一步,看着这一幕,忽感遗憾。一年一年,冷的空气冷的雪,把人的意气风发磨成心甘情愿。他低声问:“他们很好,当初我是不是错了?”他指的是狠心把他们赶走。

楚子航凑近他轻声说:“他们经历了很多苦,你看不见。是他们自己选的,你改变不了什么。”

“死亡改变的仅仅是覆盖在我们脸上的面具,林居者依然是林居者,农夫依然是农夫。”

路明非续道:“而将歌声溶入微风中的人,他依然会对着运转的星球歌唱。”

生活是很乱的,但总有些人像你这样坚定又富有信仰。

小Madam给四人倒了不同的茶,他自己是印度奶茶,大流氓是斯里兰卡红茶,楚子航是中国香片,路明非是中国果茶。他给出的解释是:“我们两个的口味不可调和,所以家里有很多种类的茶。”楚子航知道发小很钟情于茶品,大流氓只是故意为他找借口买更多种类。

小Madam又端出一碟奶油酥饼,对路明非暧昧地眨眨眼:“这是阿楚的妈妈在苏格兰带回来的,皇室认证。路教官喜欢吃我就让阿楚带回去了。”

“......”路明非不懂。

楚子航悄悄用手势制止小Madam,并对他一脸难言地摇头。小Madam回了一个“你不是吧”的眼神。

路明非不笨,但不想知道,若无其事地混过去:“我发炎了,吃不了。”又坦然望着楚子航:“你吃吧,你妈妈带回来的。”

“你要吃药。”

“不用了,”路明非清清嗓子,“喉咙不舒服而已。”

楚子航懒得废话,打定主意后干脆自己喝茶了。

四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楚子航看时间不早,带着路明非告别了。出了门口又往东走了一段,指着一座房子说:“这是我妈妈和她朋友住的地方,现在她们去荷兰了。”

“旅游?”

“躲避战乱。”楚子航说,“在六岁以前我和父母都住在这里。那棵橙树,是我爸爸种的。但是你知道,英国的橙子可能和越南的苹果一样难吃。我以前把橙子当球玩。”

“往前走有一片很宽阔的草地,六月时我们会办很多活动,小狗嘉年华,蜗牛嘉年华,气球嘉年华。我妈妈很喜欢参加,但我只是在旁边捡球的,吹哨的。”

“我是一个这样无趣的人,不幽默,活动范围狭窄,生活一板一眼。”

这可能是两人认识以来,楚子航对路明非说话最多的一次。路明非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楚子航看了看手表,“路明非,现在我要走了。离我回军舰报到还有65分钟,军舰目的地是马耳他,可能再也不回来。你有什么要对我说吗?”

路明非感到不适:“为什么要这么郑重,你怎么了...”

楚子航说:“我换一种方式。如果我在马耳他牺牲了,你会伤心吗?”

“会。”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那么好,为国捐躯了谁都会伤心。”

“为什么觉得我好,我说了,我很无趣。”

“楚,不要纠结这个问题。”路明非无奈地说,“你真的很好,比很多人好。不善言辞只是你的性格,沉稳负责才是你的品格。”

“如果我说我也是同性恋呢?我带你来,是想让你看到两个男人也能有结果,也是想让你不要再沉湎过去。你过去的人活得很好,失去了一只手,还是很好。”楚子航说。

路明非转开脸:“你没必要。”

“我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两人一路无话地到了火车站,月台边有很多送别的人,车里的人弯腰探出窗外和他们拥抱,对离别无可奈何。

起风了,楚子航为路明非围上大衣,戴上兜帽,让他在别人眼里看不出性别,才好捧起他的脸,决绝地吻了一下,放开,又吻一下,又一下。

“对不起。”他哑声说。

火车开后,路明非没有跟着跑,只是向着车前进的方向转身,一阵一阵呼啸的风吹得他衣袂纷飞。在半秒内,甚至更少,他看清了楚子航黑色的眼睛,原来有那么多悲伤。

他闭了闭眼,在身前画了一个虔诚的十字。我没有一刻像这样真诚,愿主保佑你,基督赐福于你。不要死。我什么都可以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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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皇家方舟号在马耳他被德国的鱼雷击沉。

我想写一个小Madam和大流氓的番外,苦于没有名字。原著里似乎没有对应性格的人,我来想名字的话估计就是Dick,Nick,Vi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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