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山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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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路 蠢蠢欲动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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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也想对楚子航作妖,可惜他这辈子太懒,没什么野心,又不是特别聪慧,说白了就是屁事儿干不成的路人人格。


一大早上完了课,路明非没吃早餐,一直嚷嚷着肚子饿,明里暗里示意楚子航带他吃饭。路明非眼巴巴盼着楚子航再用咸豆花儿和小笼包来温暖他,眼巴巴看着Panamera越驶越远。


“这个镇子叫Zeno。”楚子航一边倒车一边介绍。


“这都离学校多远了。”路明非往回看来时路,开放式公路只有双车道,环湖铺设,路两旁种植着高大的杉树,“吃个饭还这么麻烦啊。”跑到一个山卡拉实际上很高级的地方吃饭,越来越成为人傻钱多的标志。


“不麻烦。”楚子航说,“带你来见一个人。”


“其实是带我来旷课吧。”路明非无所谓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挺直腰板。


“今天上午你没课了。”楚子航认真地说。


路明非摸心口,师兄对他的课表了如指掌,不知该开心还是伤心。关心关到肝脏上?


店名叫Gabriel’s,路明非对这种五六十年代的老大爷起名方式槽多无口。可能是加百利接任大天使长,吹响末日审判的号角,这样光明正义的形象深入人心,爹妈都认准“这个好”,导致这名字与日本的“幸子”,韩国的“秀智”在烂大街方面不相伯仲。


而且路明非总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二人坐定后,有个服务生上前用英文问他们喝什么,路明非装逼地用RP音说water,服务生一脸莫名其妙。路明非和服务生开始大眼瞪小眼。


一直安静得楚子航忽然蹦出一句“哇了”,服务生忽然就懂了。路明非静了三秒,拍桌狂笑。


楚子航无奈地看着这傻子:“笑什么?”


“其实也不是很好笑哈哈哈,我一直知道你讲美音,但没想到这场景竟然这么美。”仕兰的人把楚子航的英文口语传到神乎其技,没想到有朝一日凭一句“哇了”在小衰仔面前破了功。


菜品是预定好的,在等待上菜的空隙里,路明非环顾四周,发现桌椅摆得稀疏,但错落有致。他问楚子航:“怎么只有我们?”


楚子航说:“这里一周不定时开一两天,都要提前预定的。”


路明非不禁感叹,原来他已经落伍了,在山卡拉地方开一间实际上很高级的店才是现在人傻钱多的新潮流。“那么你带我来见谁?”


楚子航给他讲了一个很狗的故事。一个耶鲁大学的富二代在常春藤校际篮球赛里偶遇一位布朗大学的学术BOY,觉得很对胃口。后来在NCAA的篮球赛里又碰面了,耶鲁兄深觉缘分到了,开始有目的地培养革命友谊,布朗BOY觉得此人颇为真诚,直到窗户纸被捅破也没太抗拒,可惜布朗BOY是个直男。毕业后耶鲁兄伤心地发现布朗BOY失联了,原来布朗BOY的血统觉醒了,被招到卡塞尔继续他的学术道路。然而耶鲁兄是个纯种两脚兽,经过多方打探在布朗BOY不远处开了个店,布朗BOY偶尔赏光来一次。


这个布朗BOY现在也可以叫卡塞尔BOY,他的名字叫加百列。


那个耶鲁兄就是人傻钱多在这里开店的老板。


这个狗故事有个很明显的BUG,明明耶鲁兄才是上场打球那个,不知道为什么看上茫茫人海中一个观众。


路明非猛然想起数学课有个叫加百列的师兄,他在攻读博士学位期间担任助教。特别白,特别睿智又温和的青年。


路明非替耶鲁兄的进度条捏了把汗,本科看对眼,博士还没追到。十个加百列九个基,偏偏还给他遇到剩下那个。他瞬间又回过味儿来,他比耶鲁兄出息不了多少。楚子航肯给他说这些事情,说明他心里坦坦荡荡,才不会有任何顾忌。


楚子航观察着路明非的神色,发觉他忽然像走神一样陷入沉思,心里有点没底。芬格尔说路明非喜欢听故事,还特别喜欢美满的大结局,虽然自己从来不承认。


加百列和老板在楚子航看来就挺美满的。从本科到博士,加百列要是抗拒的话,他们早就疏远了。偏偏克服了血脉和距离的差异,两人心照不宣地保持同行。


“他们只见了两次,老板怎么就认定了加百列?”路明非问。


楚子航耿直地回答:“白素贞一次就认定了许仙。”


路明非翻白眼。


楚子航:“好吧。我不知道,我不是这样的。我做不到一见钟情,只会在长久的相处里认识到某个人与我是否契合。”


他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认识的人是有限的,其实是在很盲目地试。为一个人后退原则是有的,但那个人必须让他觉得生命的本质是契合的,如果两人一起普通,那就普通,如果激荡,那就激荡。他认识的人有限,愿意倾注心血的人更少,如果试不对,那就只好做一个光棍的俄罗斯方块。他试了路明非,然后,就对了。


食物的香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端盘子的不是服务生,居然是耶鲁兄本人。他长得很高,黑发,笑容像巴塞罗那的海岸阳光一样灿烂。


他先用很蹩脚的中文跟两人打了招呼,忽然嘿嘿一笑说自己叫米迦勒,在圣经里他和加百列就是一起的。然后又亲自为他们剖开烤鹅,将肉切成一条一条方便食用。


路明非隐隐猜到楚子航和两位飞到凡间的大天使都很熟悉,于是静静听他们讲话。楚子航不时给路明非切肉,米迦勒对楚子航笑得很暧昧。


“加百列最近非常忙。”楚子航一开这个话头,米迦勒立刻正襟危坐。


路明非含着叉子都忍不住笑。认为楚子航很冷漠的,一定是很不了解他的人。其实他真的很八婆,八婆得让人忍不住爱他。


楚子航用一次仿佛没有意义的出行,给了路明非希望。楚子航想告诉他,爱可以熨帖,又可以潇洒。他们只是很渺小的人,而爱是好的。西方的一座教堂可以修几十年,任何事你都可以慢慢来,动辄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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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关于Water

  反正我觉得美式读音很魔性。

2.最后一句话是老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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